这些人中也只有他胡扯在那儿高谈阔论呢,他说:“最好的领导是无为而治呢,古时候,讲究的是大家都不知道这个踏踏的皇帝老倌是哪个呢,这个单位管理起来最好的情景,就像是学校,只要钟声一响,大家就知道该上课该下课了,至于校长在不在,那不是最重要的事呢”。人家说:“领导看演出坐前排,是带领群众,看电影坐中间,是相信群众,特别是分房子,领导住在中间层,是深入群众”。他接下句子说:“分房子住,这个群众是顶天立地的英雄,领导是深入群众之中”,他老汉看他口无遮拦的样子,急得踏脚,说:“悖时狗日的,人家都知道,病从口入,祸从口出,话有三不说,揖有三不揖,话要顺着顺着地说,你是十处打锣九处有你呢,语不惊人死不休呢,你不说话,没有哪个说你是哑巴呢,看穿不说破,大家都好过的嘛”。他一听这,他的话又来了,说:“这个领导,要举重若轻,不要举轻如重呢,个家局长,你看他忙的跑起来的时候,毛盖子不沾背呢,可一把萝卜抓不到生姜呢,这个不说是弹钢琴,这个是有的人懂不起,就是打马锣儿,你给也要整在节点上。稳中求胜看勤奋,险中求胜看水准了”,一说到这单位上有些人在耍,没有做事的人还要给做事的人找个问题,吃屎的把屙屎的哈到,你猜他又怎么说:“这个很正常呢,任何一个单位的百分之八十的工作,都是由百分之二十的人完成的哈,这是管理学上的二八定律呢”。一说到火车跑得快,全靠车头带,你猜他怎么说:“问题出在前三排,根子还在主讲台呢,这个木桶的盛水量,不是由哪个高板板决定的呢,是那个最低的板板决定的呢”。
一来二去,大家都觉得他胡扯有几刷子,他泄起嘴头,露出金牙,自己也媥嘴说:“没有两刷刷,敢留浅头发”,像是怀才不遇,只是等伯乐相马往这边吹风儿了,还真山不转水转,终于三年等来了一个润腊月,单位上需要推一个副局长了,他削尖脑壳往上钻,大家也是蹬起八字脚举双手往上推,他得票数也高,但是就是老局长任为高不来气,说:“他这人,不够成熟呢,稳不起呢”。他对老局长说他不成熟稳不起一直不服。任为高快退休了,拿着两个钢球在手中挽捏,他上前问说:“局长大人啊,你玩逑了,你现在是过山的太阳了,夕阳无限好,只是近黄昏,你一直说我不成熟,现在我成熟了不”,任为高说:“你问我你成熟了不的时候,就证明了你还是不成熟呢,江山易改,禀性难移呢”。胡扯没法,后来在饭桌子上给苟贵生说:“我一辈子就是不知道,这个,事在四方,要在中央,为政之要,在于用人,这个头儿,他一句顶一万句,就是一言堂,就是一支笔,就是一手遮天。要是我不顺着头儿的毛毛摸,哪有我的杏瓠子啃嘛,头儿都是到拐子上长毛,老手呢,他几爷子当然不会提携我了,而我就是采取的与他们不合作的态度,三个人扯长叶子牌,搬傲角呢,以此来张扬自己的本领,来引起头儿的重视,来证明头儿的作用,想的是走终南捷径呢。说是任何比方都是蹩脚的,说几句话在这里,也不知道贴切不,说是过秦论中说:“灭六国者,六国也,非秦也,灭秦者,秦也,非天下也,后人哀之而不鉴之,亦使后人复哀后人矣”。苟贵生心想,也是哦,天亮了才把一泡尿拉在床上,可惜晚了。
这赵桂花还是有点本事的人,通过苟贵生提携的方式上一篾片也到还好。局子里那王春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。这王春风,长得五大三粗,牛高马大,好像他的形象的存在完全是为了印证匹配他的大老粗的性格。早年他当民兵的时候,民兵连长王瘸子的妈妈腿脚不方便,他随时就在瞅老太婆的动向,老太婆才一歪身子,一有要到哪里去的动向,他一咋眼就梭到了跟前,背上李大妈,脚下生风,兔脚毛飞地跑的吼起。连长王瘸子觉得这王春风实诚,就提拔他当上了小班长。后来到了机关上,因为他扁担大的一字都认不到一箩筐,就施展不开拳脚了。就是说个话,有时就憋挣得脸红脖子粗似的,就像是在跟谁吵架样。说啥的时候,那脑壳蛋子就像是一个红萝卜,从地里直是在往出来冒样,可就是半天结结结地蹦不出几个字来。他抖起抖起地在往伸展方向说:“教育局,这是个啥子舅子单位呢,不重视这个当过兵的人呢”,没想到苟贵生找到他,说:“吔,你也是哦,我也是当过兵的人呢,怎么当兵的人不重视当兵的人了”。有时领导安排他讲话,锻炼锻炼呢,他急得浑身冒汗,完全就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,说:“那我讲三点”,讲着讲着,他也不知道讲了几点了,问大家,你们说说:“我讲到哪里了,几点了”,他说的都是些口水子话,东扯葫芦西扯瓜,你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,在说什么,说出来了些什么,只要是他说话,大家就憋得着急难受,再加之他说的又不管用,更没有几个人在意他在呱唧唠叨什么了。在单位上,有他不多,无他不少。平时就像是有病的人样,也怪,只要单位上有个啥事,你要是喊他喊个“”一二一”,他的声音一下子就震天响。有时候领导给他安排个具体的事,杆杆说到枝枝,枝枝说到叶叶,他雷厉风行。那天他又给单位首长说:“也该给他们几个民兵打个牙祭呢”,局办公室主任刘全才就跟他争讲说:“你一天就只知道喊个一二一,凭什么呢”,他一下脑壳冲血了,说:“吔,不要把炒面不当干粮,我们是背枪打枪的人呢”,又过了几天,刘全才和有几个过去的孩子王在商量说单位给他们安排聚个餐呢,王春风知道了,大怒,说:“凭什么呢”,赵桂花气哼哼地给他说:“你是打枪的,人家我们就是教你枪往哪儿打的人呢”,直气得王春风嘴巴里楞头半块的,半天说不出句像样的话来,后没趣地一扯一扯地离开了。
当这副局长位置差起的时候,大家就像是两台汽车分头拽拉牛仔布料,汽车轮胎飞起飞起地空转着,在地上都摩擦得火星子乱喷了,都焦糊气味了。这回赵桂花上了,似乎尘埃落定了,可是这局里这局面,看似风平浪静,实则是暗流涌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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