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伟业正是那段时间,与陈贞慧结识,两人皆是意气风发的年华。
可没想到现在再见,那个“此客乘青翰,飘然若有神”的陈定生,竟沦落到了街头卖扇。
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,人生无常也。
“当年闻定生身陷囹圄,吾正颠沛流离,束手无策,唯有夙夜忧叹矣。”
“唉,那是连我自己都以为要死于马阮之手了,所幸兵部左侍郎练国事为我说了几句话,这才得以幸免。”
两人聊了几句,陈贞慧认出了吴伟业身边的女子正是当年的秦淮名伎卞赛,不禁感慨万千。
再看吴伟业的衣装,想来眼下,他的境遇不错。
陈贞慧既为好友感到高兴,又心中有一阵莫名的失落之感。
卞赛心思细腻,察觉到了陈贞慧的情绪变化,于是便向吴伟业说道:“他乡遇故知,此乃喜事,不如请陈公子共饮一番?”
“对对对,定生,快快收摊,咱们好好叙叙旧。”
陈贞慧却是忽然心神犹豫,略显窘迫。
吴伟业见状,上前搂住了陈贞慧,笑道:“怎么?遇见了我吴梅村,你还怕没饭吃?”
“不知梅村兄现下何处高就?”
陈贞慧小心翼翼地问道,吴伟业听罢,顿时一怔。
转瞬,他便明白了陈贞慧担忧的并不是他吴伟业经济如何,而是他的身份。
“不瞒定生,我吴梅村现在潞王麾下,任礼部主事。”
“现在可以喝酒了吗?”
吴伟业拍了拍陈贞慧的肩膀,笑言道。
陈贞慧这才心中一松,笑着点头答应。
自南都沦陷之后,曾经的复社众人就像是雨打浮萍一般,有人浮,有人沉。
陈名夏之辈降了清廷,现在身居高位,权势显赫。
前段时间,陈贞慧还收到了陈名夏的亲笔信,以翰林之位,盛情邀请他北上仕清。
在家隐居读书的陈贞慧既震惊这封信能精准的送到自己手中,又愤慨于陈名夏背叛大明。
他当时就撕毁了那封招降书信,翌日,便辞别了家人,背着书箱外出游历。
得知了陈贞慧收到陈名夏招降书信的事情,吴伟业顿时眉头一皱,瞬间联想到了阮大铖。
转眼,便又想到了去岁末,饮鸩自尽的好友陈之遴。
陈之遴也是收到了陈名夏的招降书信,看来这不是个例。
清廷一定是在进行有计划预谋的招降行动,而其主导者,很有可能就是大清吏部侍郎陈名夏。
这阮大铖,应当就是招降行动的执行者。
吴伟业暂时将事情按在心里,和卞赛一起帮陈贞慧收了摊子,便寻了一处酒楼,邀陈贞慧小聚。
......
无锡县衙。
冯厚敦刚刚断完了一桩丢牛案,正搓揉着太阳穴,闭目养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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