闲聊一阵,徐孚远便将话题引到了正事上。
“韩先生,你可有功名在身?”
“在下不才,天启元年举人。”
“原来是前辈,那为何不入朝为官呢?”
“当时党争激烈,岂容我辈跻身?”
徐孚远沉默,韩霖所言确实不假,当时朝中斗争纷杂,不是韩霖这样的人可以招架的住的。
“敢问先生这一身学识师从何人?”徐孚远很好奇,韩霖是怎么接触到火器的。
韩霖神情顿时变得迷惘起来,皱着眉头似乎回想着什么。
良久,他才轻吐一口浊气,眼中充满遗憾地说道:“座师,徐光启。”
徐孚远登时愣住,徐光启!
这个名字可真的是如雷贯耳,他的名字,在大明,几乎家喻户晓。
只一本《农政全书》,就让他流芳千古,何况还有他参与翻译的《几何原本》以及他撰写的《泰西水法》、《甘薯疏》、《农遗杂疏》等。
更为厉害的是,徐光启十分重视火器,特别是注重火炮,曾经多次上书建议朝廷引进火炮技术,可惜那时朝堂之上,没有几个与他志同道合的人,他就像是朝廷中的异类,处处碰壁。
“竟然是徐阁老......”徐孚远喃喃道。
“恩师一身经世致用的本事,宦海起伏,无人赏识,直到崇祯朝,才被重用,可惜那时恩师年事已高了。”韩霖无限怀念地感慨道。
徐孚远心中明了,韩霖一定是因此而对朝廷失望,所以才隐居此处。
“韩先生可知刘老八?”
“此人曾经向我请教过火炮之术,我见他心诚,便教习了一二。”
“此时,他正在杭州城头,亲自操持三千斤红夷重炮,保家卫国。”
徐孚远说完,韩霖眨了眨眼睛,一时无言。
他听懂了徐孚远的话外之音,只是他心中依然很犹豫。
当初福王即位南京的时候,他想过出山,用自己满腹学问为朝廷尽绵薄之力。
可惜,朝廷还是那个朝廷,马、阮大肆起复阉党之流,朝廷尔虞我诈,斗的你死我活。
连忠正的史阁部都被逼的出走扬州,韩霖当时就放弃了出山的想法。
现在潞王在杭州监国,他有所耳闻,但是心中已经对其不报希望了。
“韩先生,不如随我去杭州转一转,就当是游历了,如何?”徐孚远知道,只有让韩霖亲眼看看杭州的新气象,才能让他相信朝廷。
“陈卧子是不是也在杭州?”韩霖忽然问道。
徐孚远一愣,这才想起,陈子龙也是师从徐光启,这么说来,两人应当是认识的。
“陈子龙新任兵部右侍郎,协理京营戎政,潞王对其十分欣赏,这么看,先生应当算是他的师兄了?”
“算是,不过我二人从未谋面,我知道他,但他不识得我,他从师之时,我已出师,四方游历了,只是在与恩师的书信中,知晓他的名字。恩师十分器重他,说他有大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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