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臣云昭拜见陛下,恭请陛下圣安。
起来吧。他过来搀她,云昭躲过他的手,自己站了起来。
皇帝敛去神色,率先进了书房。
云昭低眉顺眼地跟进去,站在堂中。
身体都好了?季醒言随意地摆弄着桌子上的奏折,正眼都没给她一个,这些日子你称病不朝,也不让太医去诊病,连你最关心的玉阳军都不管了。我还以为你要解甲归田,再也不进宫了。
他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,云昭只是弯腰揖首:臣今日进宫有事请求陛下。
季醒言啪地一声把手里的奏折甩在桌子上。他走过来,托起云昭的手臂:你哪次进宫不是有求于我?
云昭看着他的眼睛,那双眼睛漆黑幽凉,目光里带着恼怒和怨愤。
她想杀了他。这是心底最直白最残忍的告白。
云昭捏紧了拳头。她做得到,季醒言武功不错,但这些年云昭进步了很多,方寸之间数招之内她就能拧断季醒言的脖子。
她只盯了一眼就从季醒言的脖子上收敛目光。
云昭垂下眼,想要落泪。
她不能。
季醒言微微蹙眉,捏紧了握在她手臂上的手。
有什么事,说吧。
臣请陛下赐婚。
皇帝的声音骤冷:你要成亲?云昭感觉他快要把自己的手臂捏碎了。
她抬起头说:臣请陛下赐婚周太师长子礼部左侍郎周伯轩之幼女周软,与平南郫县县令林子竹。
季醒言松了手,走到一旁坐下。胡三海适时地送上茶来。
周侍郎的女儿?他微微一挑眉,看向胡三海,那天宣平侯在这儿哭了半天非要求婚,可是为他家儿子求周侍郎的女儿?
胡三海似是想到宣平侯的窘态,笑道:正是,老侯爷把周六姑娘夸得仙子一样。
季醒言这才看向云昭:你瞧,可这么巧,你和宣平侯都来为一个姑娘求婚。我倒真想瞧瞧这周家姑娘是何人物,能入得了你的眼。
只因臣年幼多受周老太师恩惠,不忍看周六姑娘年纪轻轻便魂归九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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哦?衡之也是朕御前之人,将来前途不可限量,嫁给衡之还委屈她了不成?
云昭抿唇,硬生生说道:世间真情二字,当与身份地位无关。
季醒言看向她的目光很危险。
那你又要她嫁谁?
周六姑娘心里之人,是平南县县令林子竹。
季醒言挑眉:这名字有些耳熟。
云昭诧异,林子竹这样的官阶,怎么会令他耳熟。那边胡三海已经在一堆奏折中翻出一本来,呈到陛下面前。
季醒言翻开草草看过,一笑:可不,这王相公举荐的越州长史也叫林子竹,同样任职郫县,总不会郫县有两个林子竹吧。
云昭不解,但说道:既是王相公举荐,想必是良才,臣恭喜陛下。
他把折子甩在一边,又听她道:陛下若下旨赐婚,既是成就一段良缘,也是救人性命。
哦?他玩味地笑着,满不在乎的样子。
软软用情至深,若不能嫁有情人,甘愿自戕。
季醒言起身踱步过来,深沉地看着云昭的脸。他的目光避无可避,云昭只好看着他,被他的眼神惊到,她感到全身的汗毛竖起。
他用手指抚上她的鬓角,轻声问:你会吗?
云昭的眼睛一酸,她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:臣不会。
季醒言冷淡的眉眼裹着一层淡淡温柔,细看里面又夹着冰霜。他收回停在半空的手,轻笑着问:那阿昭是用情不深,还是因为身负重责?
云昭几乎以为十七又背叛了她。她的心里一慌,炖了一顿,这落在季醒言的眼里成了一种谎言。
臣不曾用情至深。
阿昭说的是真的?
臣不敢欺瞒陛下。
他狭长的眼中带着冰凌,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,转身走回书桌后。
既然如此,瞧着你身体也无碍了,玉阳军兵权你就领回去,该上朝还是要上朝,王相公替你打理那么多事,可要累坏他一把老骨头。
云昭微微咬牙:臣遵旨。
也不知道是怎么从婚事说到玉阳军和朝职的。
皇上,周软的婚事…
阿昭,你不动凡心,倒是很喜欢替别人牵姻缘。
云昭有些摸不清他此时的脾气。
也罢,宣平侯求的赐婚诏书我会过了十五再令中书拟旨。至于他们的婚事,他坐了下来,叹息一声,我可帮不了你了。若是帮了你,宣平侯又要到宫里哭个没完没了。
臣谢陛下隆恩。..c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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